【顾x旅】微风
顾x旅。
第一人称。
2019.07.28.
来日绮窗前……
听见窗外声响，本以为是落雨了，回头看时才发现来的是微风。它停在窗上，一边等我一边埋头去理了理身上的羽毛。
“微风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我走到窗前打量了它一下，伸手把它身上的挂饰取下来，拿手绢擦去了上面沾着的沙尘果种，然后再小心地戴回去。
编织物有些旧了，但还是看得出编织的手法很细心，我从前有想过问惜朝，这是不是他亲手编的？亲手将它戴在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生物身上时，他是否由衷地用期许的眼神看着它呢。
“你的主人来了吗？”
我试着把手指停在它身上，它一开始还作势要咬，待我真正触到的时候似乎又突然想起我不会伤害它，就又收回架势，任由我轻轻刮着它背颈上的羽毛了。
微风没有回话，它也不能回话，我顺着窗向外望了望，天气晴好，清幽静谧，是有微风但无人声的。
“他早点来就好了，对吧？”
我顺着它的毛，小声地对它说。
微风的毛很漂亮，尽管自然和大户人家里好生伺候着的没得比，但即便缺少了那空有其表的美丽也无所谓，微风本就不是任人玩赏的宠物，它自有捕猎者凶狠锐利的美。因此即使没众多仆人为它打理，它自己就会把它的装备整理到最好，翅膀上的每根羽毛都助它飞得更高更远，细小柔软的绒毛则保护它不受更多伤害。我当然也不愿意轻慢它，只是难免对威风凛凛的鹰生出好奇与喜爱来，又或是偶尔看见它，会开始想象惜朝在它身边时的模样。
“来的时候有没有饿？”
我从锅里挑出块肉来放在窗台上，微风先是看了看我，然后才低头把肉咬起来。我倚在窗前，有意无意地望着窗外的路，但总是没什么变化，自然也没有人来。
为什么你先过来了呢？惜朝弹琴的时候你也会安静地听吗？在外游历时你应该也有帮惜朝猎过食物吧？惜朝是不是也有过关心地把分好的肉递到你嘴边的时候呢？惜朝为你编挂饰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它说着话，重新伸出手摸起微风的头来，慢慢的它也放松了些，让我用手帮它挠它够不着的那些地方。摸头对没有手的小动物来说似乎总有着不凡的杀伤力。
“微风，下次要把他带过来哦，知道吗？”我低下头看着它的脑袋挨在我手指上的样子，不自觉笑了起来，“下次一定要把你主人带来。我们常常相逢，却也就意味着常常分别……可每次分别，我总是很想他……微风，你在他身边真好。”
我顿了顿，有些分不清是羡慕微风总陪伴在他身上，还是为他身边还能有微风相伴而高兴，或许是各一半吧。毕竟我也有应尽的职责，不能总是哪里都跟着他去。
风静悄悄地起了，从肌肤上流过时却感到一丝不同。微风抬了头，从我的手中跳出，展翅飞离窗台。
我怔了一下，顺着它离去的身影望去。一袭青衫，斜立窗前，伸手接过微风，抬眸时正与我撞上视线。不是惜朝还能是谁？
“你……你，”我欲说的话却卡在嗓子眼，“你都……”
……听到了？我有些尴尬地咽下了后几个字。
“我刚到……”他的眼神温和，声音也如春风，不着痕迹地吹去了我的尴尬，“微风来得晚了些，而我来得早了些。我本想让它早点来把信送到你手里的。”
“你让微风带了信？”
“的确，”他看起来和我一样惊讶，“看来，它似乎把信弄丢了？”
“嗯……好像是的。那里面写了什么？”
惜朝却顿了一下，随后轻笑了声，摇了摇头：“不值一提的东西，不过是些寒暄问候。”
他看着我：“我现在看到你很好，就已经和收到了回信一样。”
他将那沉静的目光投向我，睫毛轻缓眨动，正把我一寸寸收入眼底、印在脑中似的。我一时有点不知道，为了避开这视线，我是该不经意地岔开、去门外迎他，还是径直关上窗、在房间里自个儿脸红的好。
最后我回过神来时，已经笑盈盈地前倾身子、把他的两只手抓在了一起：“怎么？看我看不够的话就凑近点儿慢慢看？”
听到我这么说，惜朝反而垂下了眼，嘴边漾开一些笑意。
“进屋慢慢看。”他声音更轻，缓缓抽出手后向门前走去，倒像是若在外面被人见到的话会不好意思，这才顺着话找了个借口。
我笑起来，觉得更开心了。关上窗户，小跑到门口，在心里默默做了两秒的准备后打开了门。
“惜朝！”
“卿卿，我在。”
他反手合上门，任由我把他抱得紧紧的，也伸手环住我的后背。
隔着衣物传来的温度、胸膛下的心跳、落在耳畔的呼吸，直到此刻，我才终于有了重逢的实感。
我又收紧了些，总觉得这样就再也不会离散。哪怕什么时候相隔天涯，总有一天，我们仍能在人群中找到彼此，再一次相逢。
完。
微风会替我们报信，对吧？